
昨天清晨五點半東方剛露魚肚白,蘇花公路一一六公里附近,廿位搜救隊伍帶著繩索、砍刀準備攀登峭壁,與另一組由東澳嶺雷達站往下搜索的隊伍同時出發,急著搜尋三名失蹤飛官。
記者與攻頂隊伍才登上兩公尺高攔沙壩,就看到去年十月被大水沖毀的大片崩落山坡,大家面面相覷,連訓練有素的搜救總隊教官們也忍不住皺眉,「今天的搜救任務是場硬仗!」
「下面人員小心!有落石掉下來!」土石鬆軟,雙腳常踩空,還得時時注意滾下的落石,須抓緊巨石邊緣穩住身體,記者在陡坡處踩空,嚇出一身冷汗。碰到懸崖、斷層,特戰官兵架上繩索攀爬,身上都被尖銳礫石劃傷,記者左手掌破皮流血,咬牙繼續爬。
海拔升高,搜救隊伍進入雜木林區,雖然少了落石威脅,但天候不穩,前一秒艷陽高照,下一秒傾盆大雨,用砍刀強行走出來的小徑異常濕滑,不小心就跌下稜線兩旁的萬丈深淵,加上許多植物長滿尖刺,讓前方開路的搜救總隊教官雙手都是傷。
特戰弟兄蔡登峰再十幾天就退伍,前晚接到搜救命令,二話不說,馬上就整理登山裝備加入搜救行列,他說,「當作服役生涯最後一次山訓,很累,卻很有意義!」
負責帶領攻頂的中華民國搜救總隊分隊長李劉珣不斷用無線電詢問方位,早上出發時聽南澳鄉長江明順意見,往山頂雷達站左方攻頂,但到海拔六百公尺處時,雖看到飛機殘骸,卻是在數十公尺外另一座山頭,在一堆燒毀枯枝中,中間隔著一大片崩落峭壁。
「繼續往下切,飛機殘骸就在下方不遠處!」對面山頭不斷傳來另組搜救隊呼喊聲,這頭的攻頂組只能向更高箭竹區挺進。這時對面傳來尋獲一飛官消息,但已不幸罹難,大家頓時沉默,默禱罹難的飛官。
軍方第一時間動員陸空大搜救,希望盡速找到3名飛官及軍機,但最後還是悲慟送別同袍,上午也陸續在撞山地點,發現軍機尾翼等殘骸,確定2架軍機都失事,而空軍成軍36年,已經有32架軍機失事,36名飛官殉職,14年前,同樣是花蓮空軍基地的401聯隊,2架F5型戰機撞山,也是3名飛官殉職,如今相同悲劇重演,令人遺憾。
載著殉職飛官大體的救護車緩緩開出,國軍弟兄站2旁行舉手禮,獻上最高敬意送別同,時間回到凌晨4點多,天空才微微亮,揹上救援裝備。
國軍、警消、救難人員加山青,共111人兵分8路,6隊從山上往下搜,2隊往上攻,空勤隊也在空中搜尋飛機殘骸,想和老天爺搶時間救人。
只是蘇花公路這裡山壁陡峭,救難人員靠繩索攀爬,過程中大小落石不斷,增加了救援難度,救難人員花5個小時,徒步爬上海拔600公尺處,找尋飛機殘骸,9點20分終於發現F-5F戰機尾翼,接著10點15分,在蘇花公路116公里附近山區,找到RF-5E戰機的偵照設備,10點27分找到直尾翼,3名飛官也確定罹難。
其實這已經不是花蓮401聯隊第一次發生飛機失事意外,86年9月30日,同樣從花蓮空軍基地起飛的2架F5型戰機,就在花蓮撞山,當時也是3飛官殉職,算一算空軍成立36年來,已經有32架軍機失事,折損36名飛官。
而原本聯隊特有的紅太陽圖騰,是阿美族祈求神明保佑的象徵,但今年5月國防部卻悄悄將紅太陽塗成低視度的黑太陽,一度引發爭議,如今墜機悲劇再度重演,家屬悲痛,空軍也再痛失同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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